la6321

當上海已不復老人們言說的軟紅十丈,
有誰還摸的著百年塵埃曾留下的足跡?

不該這樣,只要張愛玲的心意還有人懂,那麼色戒兩個字不該這樣寫。
「色,戒」這樣的寫法大大失了味,真叫人惋惜;
張愛玲也說過的,她不要在「色」與「戒」中放逗點--
不是停頓、不該被中斷,放了逗點就硬生生阻斷了兩個文字之間的感情。
句點也不好,明明還不是終點,也尚未告一段落;
真要加點什麼,我說是小數點吧--
代表整數位和小數位之間那樣密不可分、卻又獨一無二的連結。
也許沒有太多人在意句點、逗點、小數點之間的差異,
但是至少,我懂張愛玲想堅持、不想輕易妥協的那份執著。

李安說,「色戒」這部片有殺氣,看到這句話時我笑了。
是啊,我非常同意這句話!
因為是張愛玲的小說。
我沒看過色戒,但我從遙想古上海的畫面中,彷彿聞到了獨屬張愛玲的殺氣。
她的文字很烈,讀每個字都要小心翼翼,否則一個不小心便會栽進她的胡同裡
她的筆調很重,讀每句話都得費盡力氣,才扛得起她想紀錄的那段歷史記憶。

說殺氣,也像從地獄裡走了一遭。
學習如何拿起她的書,細讀一回後再安然放下,
然後從真實世界裡看到書的影子,從書裡的字又找到現實的慰藉。
也許看透命運無論如何輪轉,總逃不過張愛玲反反覆覆想說的那一套;
但終究會知道天地間的運行,連張愛玲的思維都被包含在內。

小說是起點。
以這位偉大女作家的作品作為電影藍本,無異是個壯舉。
不過小說並不是終點,不是電影真正想達到的最終目標;
相反地,小說是起點,因為文字即是電影的材料。

電影裡的女主角主導了一場騙局,最後卻親手為這場騙局畫下句點。
她竭盡心力想導虛假為真實,竟意外找到真正的自我。
真假,虛實,對錯,愛恨,騙局或是事實,究竟該怎麼定論?
對張愛玲而言,並不計較,她真正在乎的是一圓她的老上海之夢--
一曲畸形繁華,浮生若夢的老上海斷想;
夜晚彩燈亮起,想必又是一派鶯歌燕舞。

而對李安而言,
從斷背山的天地空靈、到臥虎藏龍的山水寫意,再到色戒的戰亂紛飛,
他只想拍感覺、拍氣氛,提醒所有人世界真實的另一面。

我說他尋根,那你說?